2015年是進入21世紀以來俄羅斯內外形勢最為復雜的一年。受世界經濟行情和國內結構問題以及西方國家制裁的影響,俄羅斯遭受了十余年來最嚴重的經濟困難,但居民生活水平雖有下降,國內政治社會卻保持了穩定的局面。同時,俄羅斯在外交領域展示出強國作風,在敘利亞針對“伊斯蘭國”恐怖組織用兵取得令世界矚目的戰績,與美歐關系雖未改善,但在一定水平上仍保持著接觸和對話。在經濟困境中謀求政治穩定和外交突圍,是2015年俄羅斯內外形勢的突出特點。
在政治方面,俄羅斯繼續保持政治和社會局勢的穩定,普京總統保持較高威望,傳統價值觀受到推崇。在經濟持續下滑背景下,普京總統的支持率居高不下,社會穩定沒有受到影響,預計對2016年即將舉行的國家杜馬選舉不會產生較大負面影響,政權黨和支持當局的社會政治力量可能贏得選舉勝利。同時,以“國家性、聚合性和東正教”為核心的傳統價值觀受到更多推崇,并因俄羅斯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得到延續和加強,將對俄羅斯社會政治穩定和2016年國家杜馬選舉產生影響。俄羅斯社會穩定取決于社會經濟發展狀況及其對居民生活的影響、社會政治情緒、精英政治取向、中央和地方的關系、外部因素等。
在經濟方面,俄羅斯作為獨特的市場經濟國家,一方面繼續完善市場經濟體制,另一方面,經濟結構單一化和壟斷性繼續發展,國家作用加大。2014年年底以來,由于國際能源市場行情的變化,以及自身經濟結構的關系,俄羅斯經濟發展速度明顯放慢,西方國家因烏克蘭危機對俄羅斯實施的制裁使本來就陷入困境的俄羅斯經濟雪上加霜。物價上漲,居民生活水平明顯下降,社會不滿情緒有所增加。2015年俄羅斯GDP下降3.7%。俄羅斯經濟遭遇的困難與其說是國際市場行情和西方制裁的結果,不如說是由自身結構的問題所導致。
在外交方面,2015年是21世紀以來俄羅斯對外政策領域的關鍵年份之一,也是其外交活動和外交手段既耀眼又紛繁復雜的一年。由于烏克蘭危機和克里米亞問題,俄羅斯與整個西方國家的關系幾乎陷入僵局。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繼續維持聯合制裁。在這種情況下,2015年,俄羅斯實施了一系列戰略部署:啟動歐亞經濟聯盟、隆重紀念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舉辦上海合作組織和金磚國家峰會、出兵敘利亞等。高舉國際反恐旗幟,出兵敘利亞打擊“伊斯蘭國”是2015年俄羅斯外交的最大亮點。應該說,俄羅斯在敘利亞用兵是成功的外交謀略。用兵的結果是俄羅斯在外交上得分,在政治上得勢,并使國內政治穩定,普京威信繼續上升。
烏克蘭問題在2015年有些被淡忘,但是這個問題遠沒有得到解決。2015年2月11~12日,德國、法國、烏克蘭和俄羅斯四國領導人簽署的“明斯克-2協議”,并不能解決烏克蘭問題,它只是嘗試凍結武裝沖突。烏克蘭問題將是一個曠日持久的問題,烏克蘭不會加入北約和歐盟,也不會參與俄羅斯主導的一體化,在俄羅斯與西方博弈的過程中其仍將停留在棋子的地位上。
2015年,中俄關系繼續健康發展,最顯著的事件是兩國共同紀念衛國戰爭和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及兩國簽署關于絲綢之路經濟帶與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對接的聯合聲明,“一帶一盟”對接成為新亮點。2016年是《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15周年,也是上海合作組織成立15周年。鑒于地區安全形勢、經濟形勢的復雜性,中俄合作不僅對雙方,而且對地區發展與穩定的意義將越來越大。我們完全有理由期待中俄合作繼續健康發展。
2016年俄羅斯經濟形勢將依然嚴峻
黃皮書稱,俄羅斯經濟發展走勢在很大程度上將取決于國際石油價格的走勢。綜合當前的各種相關信息可以得出結論,2016年國際油價低迷的情況難以根本改變,這也就意味著俄羅斯難以扭轉衰退的經濟形勢。
國際能源署的分析報告指出,2014年至今,國際市場上的石油產品一直處于供大于求的失衡狀態,其程度是自1998年以來最為嚴重的,這是油價持續不斷下跌的根本原因。該機構預測,2016年石油供需失衡還將進一步加劇,直至2016年年底才有望恢復平衡。經濟增長速度在全球范圍內普遍放緩,能源需求增長顯著弱化是導致石油價格下滑的另一個重要因素,這一狀況在未來一年還將得到強化。
美國和歐盟解除對伊朗的經濟制裁促使該國大規模增加石油出口,意圖奪回制裁期間失去的利益和國際市場份額。面對大幅下降的油價,伊朗石油部部長比詹?納姆達爾?贊加內表示,伊朗愿意以任何價格出售石油。再加上石油投機商的攪局(他們只在市場上收購低于15美元/桶的石油合同),國際油價重上高位的希望極其渺茫。
在上述背景下,嚴重依賴石油經濟的國家之間的惡性競爭將難以避免,因為除了繼續增加產量來鞏固自身的市場地位和爭奪新的市場份額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選擇,而這又將導致油價的進一步下跌。凡此種種,形成了對俄羅斯經濟發展極為不利的外部環境。
短期內俄羅斯宏觀經濟不存在根本性風險
當前俄羅斯經濟確實相當困難,但這并不意味著其已陷入危險的境地,就總體而言,俄羅斯經濟短期內并不存在根本性的風險。
第一,俄羅斯金融系統狀況基本穩定。經過多年的市場洗禮,特別是經歷了1998年和2008年兩次國際金融危機的磨煉,俄羅斯金融系統已經逐漸成熟起來,在殘酷的競爭和大規模的重組兼并之后,現存商業銀行在數量上雖然較之以往大為縮減,但是在資產規模、資產質量和抵御風險能力等方面確實有了很大提高。2015年,俄羅斯幾次下調利率,未來一年還有繼續下調的空間和可能,這將進一步為金融系統釋放壓力。
第二,在財政方面俄羅斯政府仍然具有一定的回旋余地,必要的財政支出仍擁有基本保障。
第三,農業生產的穩定增長為社會安定和市場穩定創造了必要條件。這是支撐最近兩年來俄羅斯社會穩定的重要基礎,這個基礎目前依然牢固。
第四,俄羅斯政府債務水平相當低,短期內償債壓力不大。俄羅斯目前的負債水平不要說遠遠低于俄羅斯以往20年的平均水平,即便與當今世界各主要經濟體相比也是很低的。
第五,俄羅斯外匯儲備相對充裕。
2016年俄羅斯民生狀況將進一步惡化
隨著國際原油價格的持續走低及西方制裁的延續,2015年俄羅斯主要經濟數據大幅下滑,GDP同比下降3.7%。受此影響,俄羅斯民生狀況堪憂:居民實際可支配收入下降4%,實際養老金縮水3.8%,這是自2000年之后俄羅斯首次出現居民實際可支配收入降幅超過GDP降幅,特別是直接反映民生狀況的指標——零售貿易額和實際工資收入下降幅度,更是分別高達10%和9.5%。
黃皮書稱,2016年俄羅斯民生狀況還將進一步惡化。判斷基于如下幾點理由。
一是鑒于目前的國際石油市場價格和制裁因素,2016年俄羅斯經濟將繼續衰退,在此背景下改善民生狀況幾乎沒有可能。
二是在以烏拉爾石油價格50美元/桶為基礎編制的2016年預算草案中,俄羅斯已大幅削減了醫療和教育支出。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從4.1%降至3.6%;醫療支出占比從3.4%降至占3%。以不變價格計算,2016年教育支出與2012年相比縮減14%,醫療支出縮減20%。2016年以來,石油價格下挫,在30美元/桶上下浮動。鑒于此,有可能在3月底對預算草案進行修訂。民生支出被進一步縮減的可能性加大。目前已確定國家公務員薪酬縮減10%。
三是為增加預算收入,俄羅斯政府開始加稅。俄羅斯政府將從2016年4月1日開始增加石油產品消費稅,同時授權財政部研究對不健康食品征稅,恢復“統一社會稅”的提議也正在探討中。加稅的其他方案有可能進一步推出。稅收增加的部分最終會由消費者承擔,無疑會對居民收入產生影響。
科技創新與裝備制造業成為中俄合作新的增長點
近年來,中俄在科技創新領域的合作亮點頻現,兩國加強在聯合研發、創新成果產業化等領域的合作無疑將成為中俄經貿合作未來的主攻方向之一。
目前,俄羅斯經濟面臨嚴峻的結構性危機,中國經濟也正處于結構調整的關鍵時期,中俄兩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的合作對推動兩國結構調整具有積極意義,該領域的合作也將成為推動中俄經貿轉型升級的內生動力。
產能和裝備制造業的合作在中俄經貿合作中也意義重大。產能合作是近年來中國外交的“新名片”,產能合作能夠通過產業轉移的方式將中國過剩的產能輸出到國外,對中國而言,消化了過剩的產能,對合作國而言,則吸收了中國的優質產能參與其基礎設施及現代化建設,這對合作雙方都是互利共贏之舉。中國參與莫斯科—喀山高鐵項目就是中俄產能合作的最佳案例,未來中俄在產能和裝備制造業領域的合作將成為兩國合作新的增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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